Overseas Chinese History Museum

「新南威尔士州帝汶华人联谊会 2023.7.28」
新南威尔士州帝汶华人联谊会45年来一直定期在悉尼举行聚会。
来在这里聚会的是一百多名新南威尔士州帝汶华人联谊会(TCA NSW)的会员。
他们都是客家人,都在东帝汶(2002年,东帝汶独立)长大。

新南威尔士州帝汶华人联谊会45年来一直定期在悉尼举行聚会。
来在这里聚会的是一百多名新南威尔士州帝汶华人联谊会(TCA NSW)的会员。
他们都是客家人,都在东帝汶(2002年,东帝汶独立)长大。

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经历过1974年脱离葡萄牙殖民统治后的内战,以及1975年12月至1999年印度尼西亚的多年占领。
在这段时间内,估计有10万至18万东帝汶人丧生。许多人都遭受过骇人的人权侵犯 —— 流离失所、性暴力、酷刑、饥荒、拘留和杀戮。
东帝汶真相与和解中心主任雨果·费尔南德斯(Hugo Fernandes)与他人合作编辑整理了《真相与和解中心报告》(Chega report)。这是第一份记录东帝汶人民在1974年至1999年期间所遭受暴行的官方文件。
东帝汶华人社区所遭遇最残酷的暴行发生在印尼入侵的第一周。据信,在此期间,多达40名华人平民被杀。

马诺拉的故事

1975年12月7日,印尼开始入侵东帝汶。现居悉尼的詹兰琼(Manuela Jong)对这一天记忆犹新。
1975年,她八岁,与她的家人,包括九个兄弟姐妹生活在帝力(东帝汶的首都)的科尔梅拉区(Colmera)。
她回忆道,印尼军队空降到她家门口后不久,有人敲门。
詹兰琼女士对澳大利亚广播公司(ABC)全国广播网的《倾听历史》栏目记者说:“我爸爸牵着我哥哥的手往前走,大概离我们大家有四五步远。”
“士兵们开始从后面向他们开枪。我爸爸立刻倒在地上翻滚,我们都目睹了这一切。”
“我妈妈尖叫着用中文和(帝汶语)德顿语说, ‘来吧,来吧,回来把我们都枪毙了吧’,但他们听不懂……”
“‘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家人?’”
詹兰琼女士的父亲被杀,但她17岁的哥哥幸免于难。
詹夫人、她怀孕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后来轮流挖了一个浅坑,埋葬他们的父亲。按照当地的习俗,他们在坟的旁边种了一棵香蕉树。

目睹大规模处决

余永辉先生(Yi Jung Fi)是一位现居悉尼的东帝汶华人。1975年12月7日那一天,他也在帝力。
当时的他只有12岁,他还记得那晚听到枪声,躲在父母床下。

照片中的余永辉当时还是个孩子,他记得躲在父母的床下躲避子弹。

“我的父母说最好睡在地上,万一有扫射,就不太可能被击中,”余永辉先生说。
“我们看到一名[士兵]被吊在椰子树上,晃来晃去。我们知道印尼人来了。”
余永辉先生对那一天有着惶恐不安的回忆。
“入侵期间,那种气味,非常刺鼻。你能感受到它的味道。”
“他们试图焚烧尸体。我记得那个味道,”他说。

另一位东帝汶华人幸存者,张国然(Chong Kui Yan)在1984年为大赦国际记录了一份证词,他在证词中说,在印度尼西亚入侵的头两天里,他看到40人被杀。
张国然先生目睹了在帝力码头发生的大规模处决,在那里,一群群东帝汶人和华裔平民被枪杀后推入大海。
《真相与和解中心报告》指出,1975年12月7日至9日期间,数十名华人在海港附近被处决。
张国然先生在证词中说,12月7日早上,印尼士兵强迫他、他怀孕的妻子和孩子,以及一栋名为Toko Lay的公寓楼里的所有人走到街上。

位于帝力的Toko Lay大楼。庄先生与几家人住在那里。1975年12月8日,包括一名少年在内的13名住在这座建筑里的人在帝力码头被处决。

他作为“工作队”中的一员,被带走并被迫挖掘坟墓埋葬印度尼西亚士兵。第二天,他们又被带到帝力码头。
“港口有许多尸体,”他在证词中说。
“我们被告知要将尸体绑在铁柱上,绑上砖块,然后扔进海里。”
“当我们把所有的尸体都扔进海里后,带进来大约20个人,让他们面朝大海,然后被枪杀。他们是住在科尔梅拉(Colmera)的华人。”
大赦国际的报告还描述了一位父亲如何将自己的儿子扔进大海。

1960年,东帝汶大约有4500名华人。截至1980年,也就是在内战和印度尼西亚占领的头五年后,这一人口数字减少了一半以上。
由于害怕印尼人打击报复,受害者很少在直系亲属之外谈论他们的经历。
有时,人们在多年后才知道他们的朋友和大家庭成员的命运,而且往往是在他们离开东帝汶后才知道。

在新的国度重新聚首

许多东帝汶暴力事件的幸存者都设法逃到了台湾、葡萄牙、澳门和澳大利亚等地。
在澳大利亚,第一批东帝汶难民于1975年8月乘商船抵达达尔文。
1976年至1986年期间,2000多名东帝汶华人在澳大利亚寻求避难。其中大多数人定居在悉尼,但也有人在达尔文和墨尔本定居。

Black and white photo of large crowd of people, many squinting into the sun, aboard a boat, just visible.
1975年,麦克迪利号船上的东帝汶难民抵达达尔文。(Supplied: National Archives of Australia)